第(2/3)页 谈风浑身一震,不敢置信:“临江?殿下,您这是……您是要属下走?” 楚昭已经转身,语气仍旧冰冷:“此时不走,就很难走了,去吧。” 谈风的眼眶霎时间红了,他攥了攥拳头,不知想到了什么,将信收入袖中,猛地跪下。 “有朝一日,若殿下有难,属下必万水千山,奔赴援救。”他对着楚昭的背影,用力磕下一个响头,声音哽咽。 楚昭背对着他,冷漠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,轻轻挥了挥手,仿佛在说,闭嘴吧。 那笑容,和年轻时的苏二公子,很像。 直到他彻底离开,谈风才取出信。 他盯着上面的墨迹,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成碎片。 他已经发现了,四殿下这次找到自己时,并没有自称本殿,而是自称“我”。 “属下可不能走,属下要是走了,您还有谁呢?”谈风抹了一把眼泪,笑着说。 此刻的乾元殿内,只有楚霆骁,苏景渊和角落里的张德胜三人。 炭火温暖,龙涎香气息雍容,殿内却还是有一种压抑的寒冷。 没有寒暄,没有客套,苏景渊将过去发生的一切缓缓说出,没有隐瞒一个字。 楚霆骁的表情,从一开始的愤怒,到沉痛,到最后归于平静。 许久,他低沉地开口:“苏景渊,朕本以为,你会如范谦所愿,替范家求情。” 他也好几年没见到苏景渊了,这次见到,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。 曾经的苏景渊俊秀,潇洒,放荡不羁,后来他阴郁了许多,可仍旧是个俊美的公子。 可是现在,他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,却两鬓发白,身体佝偻,满身沧桑与煞气。 有的人即使从军入伍,仍旧努力保持着翩翩风姿,如雍国那位靖王萧稷尘,是赫赫有名的风雅儒将,自己的长子楚凛,少年从军,去年见的时候也仍旧傲岸风流,因为他们虽然金戈铁马,征战四方,心中却有沟壑,有一个避风港。 而有的人,却是在赎罪,在发泄,苏景渊就是后者。 苏景渊轻轻摇头,他怎会替范家求情?让范家继续作孽? 他说道:“这些年,臣助纣为孽,让范家越发肆无忌惮,之前,也是臣犯下滔天大罪,却还心存侥幸,贪生怕死,臣自从那日后便受范谦与范琼然威胁,这一次,绝不会再妥协。” 楚霆骁望着他,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。 他甚至想过苏景渊跪下求饶,让自己看在苏景清和苏家的份上,饶他一条性命;也想过苏景渊会带兵回京,进宫造反;甚至想过,他会在现在,刺杀自己。 可是,苏景渊什么都没做。 他,认罪了。 他漆黑的眸子悠远而深邃,慢慢的,一点点泛起泪光。 范谦以为,他回京,就能够改变一切。 范琼然也以为,他回来后,范家便能翻身,东山再起。 现在,他苏景渊真的回来了,但不是为了范家! 他面容一肃,浑身气血涌动,在楚霆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以手化掌,击向自己的胸口。 “张德胜!”楚霆骁大惊。 张公公急速出手,还没赶到,苏景渊的手已经落下。 他双目微睁,嘶吼道:“臣愿以死谢罪,请陛下诛范谦,杀贤妃,废楚昭,以安天下!” 雄厚有力的声音,在乾元殿内回荡,掷地有声。 说罢,一口鲜血从苏景渊的唇角溢出,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。 张公公慌忙扶住他,把脉一番:“陛下,苏将军自废武功,危在旦夕!” “好啊,好……” 楚霆骁喃喃自语,黑眸暴怒,忽然一脚踹上张公公的屁股,把他踹翻:“还不快去找御医!找杜院判!立即!” 苏景渊半阖着眼眸,嘴角一直上扬着。 一切都结束了。 这就是他的选择。 第(2/3)页